【西湖组】无题系列
文风诡异的短篇。收录于《耳牙妄人录》。
（设定：阿邪34，沙海计划启动前；叶修14，刚离家出走）
长椅上坐着一个人，夜色中只能分辨他的轮廓，黑暗中一星火光应该是他叼在嘴里的烟。
叶修缓缓向他走过去，看清了他身上深色的长风衣，他手肘撑着腿，垂着头，一动不动，只有嘴里的烟明灭不定地闪着。
刚走近，叶修却看见他突然抬起了手。
“我……”叶修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，一脚踩在路边的枯枝上，细碎的声音在寂寂的冬夜里直刺耳膜。
叶修还没缓过神来。吴邪只是抬起左手弹了弹烟灰，对刚刚那阵燥动不闻不问，又回到原来那好像五感全失的状态。
“那个……叔叔，借个火呗。”说不上来的感觉，叶修只觉得他身上有特殊的气息，有种让人心颤的无力感，但不是危险。
叶修为打捞他的入定抱歉了那么一两秒。
吴邪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，手往衣兜里一掏，丢过来一样东西。叶修手忙脚乱地接住，手中的物件沉重冰凉，有种金属特有的质感。
刚刚吴邪的面容在微弱的火星后一闪而过，叶修想了想，改了口：“谢谢啊哥。”接着低头研究起手里的火机。
“过来。”
叶修愣了好久，才反应过来是吴邪在说话，他声音脆亮，还带着笑意，却蒙上了一层莫名的东西，莫名地让人觉得悲凉。
“我是说我帮你点，你这样会烫着。”吴邪看他没反应，又补了一句。
闻言叶修乖乖凑了过去，他刚差点想问“你怎么不质问我几句怎么这么小就抽烟啊”还好憋了回去，简直莫名其妙。
趁着火光，叶修飞快往吴邪脸上瞄了一眼，看清了他光洁的额头，因为给他点烟而低垂着的眼帘，和微微颤动着的睫毛。
叶修往他旁边一坐，两人面对着远处波光黯淡的西湖。没有人说话，叶修定定地看着前方青石板小径上斑驳婆娑的树影，有点儿想找些话说说。
其实完全不觉得尴尬，他只是想再多听听吴邪的声音。
明明是那么年轻的声音，却腐朽如一截枯木。很怪异，但他就是很想听。
“挺晚了，你不会是打算睡这儿吧，哎我要不要给你腾个地儿。”吴邪的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，他把烟往长椅上一摁，一边起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一边说道。
叶修还听着他的声音出神，就算是句没个正经的话，之前感受到的那种悲凉还是呼之欲出。
“啊…不是……”叶修还没反应过来，但还是下意识轻声说了一句。
吴邪没坐下，而是自顾自说着，“这位失足少年，大冬天的还是找个自助银行窝着去吧，更深露重啊。”
“不是，我……”叶修撇了撇嘴，“我就这么像是得露宿街头的人啊。”他歪歪头，像是要增强话语的可信度一般，又开口了：“一会儿我还得找个宾馆去。”
黑暗中，他听见吴邪笑了两声，“那行，你慢慢找。我走了。”
“再见。”叶修忽然从吴邪的脚步声外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声音，感觉有点诡异。
“嗯，再见。”
时不时有叶片间透出的远处的灯光映在吴邪身上。像是行走在真实和虚幻之间。
叶修看着那道时隐时现的背影渐行渐远，有种天地悠悠却只有那一人的感觉，不知怎么就被倏然袭来的巨大的孤独感击中了膝盖。
那是别人的孤独感。
但他莫名其妙地有点腿软。
……
叶修后来跟苏沐秋说起他刚来杭州的晚上那道瘦削的背影。
苏沐秋只是用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问他当时怎么这么蠢，大晚上随便拉着个神秘黑衣人就借起火来。
叶修哑然。
好像是挺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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